句口头的承诺也没说过,他们只是一种从交易关系当中,演变出来的一种特殊关系。
梁叛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嘴巴。
他猛然站起来,推开门,天空已变黑夜,月光和星光洒下来,照得他的院子一片银白。
他奔跑着,冲向了秦淮河。
秦淮河仍同往常一样,泊着一条条的小船,有的船头还亮着灯,说明这艘船的船女还没有接到客人。
有的灯已经拿进了舱里,说明这个女人今日不再接客了——或许客已来了,或许是女人的月事来了,或许只是那船娘今日不想接客而已。
有的灯已灭了,船娘已睡了。
一个人,或者两个人。
梁叛沿着秦淮河边走,还能时不时从船里听到一些窃窃私语,时不时从船中传来一阵故作放荡或者故作矜持的女人笑。
船上的女人,没有不会装的,但花娘并不假装,至少在他面前的时候,总是真的。
他在一段空着的河岸边停了下来,过去这里也是有船的,花娘的船曾经就停在这里。
他也在这里渡过了很多个夜晚。
梁叛低头看着河,河中躺着一轮满月,随着那波光荡漾,起起伏伏。
“梁捕快……”
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温和的呼喊。
梁叛转过头,却模糊地看到一大一小两人。
他抹去眼中的泪水,看到那两人都穿着道袍,戴着斗笠,一人身背一团包裹,正面向月光,站在他身后的路上,看着自己。
是陆玑和元圆。
不仅是他们,还有那只黑猫。
黑猫此时被元圆抱在怀里,看到他便“喵”了一声,仿佛是一种道别。
梁叛轻吐了一口气,走上前打了个躬,说道:“陆真人,你这是要走?”
陆玑点点头:“上京去了,当今圣人崇道,我去与圣人讲法。”
梁叛明白了,这就是吕致远的三年之策。
今年清丈土地的计划完全覆灭,他们这些一腔热血的人们,便不得不开始下一个计划。
或者说,不得不老老实实按照吕书办原本的计划,向三年后努力。
很多人需要牺牲自己的执着和信仰,甚至是底线,去做那些为他人,也为自己所不齿的事情。
比如陆玑,这个超然出尘的道门真人,此时却要只身入宫,以自己精深的道学去取悦那个崇道的皇帝。
“那小二黑……不,这黑猫也跟着去?”
梁叛指了指小道童元圆怀中的黑猫。
陆玑微微一笑:“圣人爱猫,这是当年三宝太监从木骨都束带回来的的玄猫种,在我大明繁衍到今日,只剩这一只,我一并带了去,想来圣上也喜欢。”
“一只畜生,况且已经养大了的,如何还能再认新主,万一这猫野性难驯,伤了皇帝,岂不是带累了真人?”
“不会。”陆玑道,“其中有个道理,梁捕快可否相送一程,我说与你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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