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的是只胭脂紫釉茶碗,倒有些舍不得拿来撒气,这时,手上突然多了一个铜烛台,她定睛一看,竟是筥儿递来的。
她当即呼地一声扔出去,正正砸在沙夫人面前的地上,哐当一声,弹了两弹。
声势可比瓷碗要惊人百倍。
沙夫人吓了一跳,尖叫一声,往后就缩。
发了一回狠,她大声道:“你这些话,我半句也不想多听。筐儿筥儿,你们听好了,以后我这白草院的门,没我的允许,太太连大门都不许再踏进半步!”
沙夫人目眦尽裂,抄起膝盖上的小羊羔皮子朝她扔来:“你真真忤逆不孝!我……我今天一定要上衙门告你去!”
那羊羔皮子倒没砸着她,反倒把炕上地图和账簿上弄得乱七八糟,狼藉一片。
“真真好笑,你不说反正衙门的事,也就殿下一句话么?你不说我叫他往东,他不会往西么?你还去找衙门?!金璃赶紧的,推她去!”
她是真没想到,稍微给沙夫人一点好脸色,人家就能顺杆爬得这般高。
沙夫人气得呼天抢地,筐儿可不管金璃推不推,上前便抢了轮椅扶手,原地转了个圈。
筥儿一溜烟抢上,掀起了帘子。
沙夫人嘴里骂着,可声音倒底越来越远,渐渐消散。
筥儿过来捡起了那烛台放好,又要来收拾炕上的账册。
盈儿长吸一口气,一手扶着炕桌慢慢坐下,明明已经心平如水的,却还是渐渐地红了眼眶。
两辈子的气,今天也算是又出了一回。
憋屈都是自己的,只要能豁得出去,别管什么礼教规矩,怎么着心头都畅快。
她将那小羊羔皮子扔到地上,慢慢收拾帐册,一滴泪落下来,滴在册子上,顿时洇湿了一片。
盈儿一惊,伸手去抹,却看到一行字:顺平十五年蒋景同购进南麓十里坡别院。
蒋景同是蒋寄兰的父亲。
南麓十里坡离乔别院不远。
而她从坡上滚落出事,是顺平十六年!
按理,蒋家在文穆皇后在世时,圣恩浩荡,早应该在青云峰有别院才是。怎么倒要在南麓这不太好的地角买一座?
这未免奇怪了些。
她擦擦眼泪,赶紧叫筥儿:“来,帮我把这些账簿按年份排一排。”
一翻查看,结果真让她大为震惊。
顺平十七年,蒋家卖掉了这个别院。
她拿出地图,在地图上比划了一下自己出事的地点,恰恰在蒋家别院与乔家别院之间,到两边,步行都不过小半个时辰。
她又查了查林家的院子,在北麓,除飞林采之会飞,或者当时在别人家做客,不然绝不可能是她。有可能吗?林采之跟蒋寄兰上一世在闺中就是好友,入东宫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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