能看见有人往穿堂的方向来,程柔嘉不想他们今日的见面再引起什么风言风语,遂点了头,只道:“明欣的及笄礼快开始了,侯爷有什么话,快些讲吧。”
竟是如此不耐。
薛靖谦眼神不由黯了黯。
园子里玉簪花开得热闹,花香被风送入鼻端,程柔嘉心思纷乱地慢慢走着,听见他道:“阿元,你也听说了吧,我一回京,就和陛下上奏要退婚,也全盘托出了你当时的身世,陛下虽然生气,却也算是应了……”
程柔嘉皱了皱眉:“侯爷倒喜欢替我做主,那倘若陛下要杀了我呢?”
薛靖谦默了默:“当日,我手里有一支兵马,倘若迟迟不能回府,他们会比陛下的亲卫先到你身边……”
程柔嘉瞪大了眼睛。
这人真是疯了吧?在裕王府里,竟然敢说这么大逆不道的话。是说他敢抗旨不遵,与陛下亲卫对抗吗?
“自以为是!”她看了一圈,见园子里没有其他人,才冷下脸,快步向前走去,一副不愿理睬他的样子。
“阿元!”
比人高的太湖石后,他攥住她的手腕,逼着她停了步子,炙热的气息在她耳边翻滚:“阿元,你就不能,再给我个机会吗?”
“薛靖谦,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?”她直直对视上他的眼,面色冷淡。
男人退后两步,不再将她压在石壁上,握着她手腕的手却没松开:“你从前不信我那个梦的存在,可如今验证了,你的真名就是顾锦元,这是否,也是一个无法解释的巧合呢?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她闷闷地别开头。
嘉南的存在和她对自己莫名其妙积压多年的恨意,昭示着一种与薛靖谦说法不谋而合的可能,但怎么偏偏她一无所知呢?不过纵观嘉南被发落的数日来看,薛靖谦的确没有要营救她的意思。当时,大概真是她中了嘉南的圈套。
可她与薛靖谦之间的问题,不仅仅是这些。
“人都说破镜重圆,可镜子既然有了裂痕,又怎么能恢复如初呢?”灼热的目光里,薛靖谦听见他面前的玉人轻声道。
薛靖谦呼吸一窒。
在客栈时,她摆出了许多大道理,证明他们不可能没希望没未来,如今有了一线曙光,她却也不愿意给他一个机会,可见当初他那般慢待她,她是有恨意在的。
薛靖谦熟读兵法,在战场上攻无不克,可面对眼前这个比水柔又比铁还内心坚韧的小姑娘,他从来都只有手足无措的份儿。
静默的窒息足够杀死一份期待。
远远似乎听见有人在寻她,阿舟伸长了脖子去看,小声地在太湖石的另一面提醒:“小姐,七小姐似是在找您。”
想是母亲见张嬷嬷回去了,她却没人影,心里不安,才派了顾家的七小姐,她的堂妹来寻她。
“七小姐……”一道温文尔雅的醇厚声音似乎与那头的来人撞了个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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