跪地咳了起来,几口鲜血喷在了姚暮染的脚上。
“你……”她看着脚下咳血的他,泪水弥漫,幕幕光景在里面扭曲消融,曾经相爱相守的时光是假,曾经言之凿凿的海誓山盟是假。仅剩了眼前鲜红的一片血是真,那是她对他造成的耻辱,是他恨不能脱胎换骨、剜肉流血想抹去的耻辱。
那么,他的这一场指控,其中究竟几真几假?究竟是昧着良心纯粹的诬陷?还是毫无信任认定是她红杏出墙的论断?
“奉之!!!”霍景遥疯了一样,红着眼去扶他。乔奉之被他扶着重新站起,随意抹了抹唇边的血,用力拔出了胸口的长簪亮在手心里,对她道:“姚暮染,从此,两不相欠。”话落,“叭”一声,他手中的长簪应声而断,断成两截掉落在了两人脚下。
云策回过神,愤声骂道:“竖子!你今日以发妻的名声控指东宫,不怕遭天谴?”
乔奉之不看他,却桀然冷笑:“相国大人真是说笑了,您的一生,为了所谓的大义,又造了多少孽?您都还能好好活着,我休个红杏出墙的妻还能遭天谴吗?呵呵呵——”说罢,他捂着胸口长笑着离开了大殿。
姚暮染呆在原地,身体里不知是哪个角落,疼地死去活来。
这边,凌大人也冷哼了一声,对霍景城道:“南荒苦修一年?这缓兵之计的确妙哉!只是殿下如此昏庸无道,十年也不能挽回今日一臭的声名!”
霍景城笑道:“没关系,十年挽不回臭名声,也总好过,活了半辈子却被猪油蒙了心。”
说罢,霍景城一把拉起姚暮染,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了金銮殿。
天光刺眼,姚暮染一出来就泪流满面了。
霍景城看看她,叹息了一声,拉着她边走边道:“姚暮染,坚韧,勇敢,无畏,放手,释然,样样难做,却样样不能不做。你们之间,纵然怪他,却也怪你自己,太轻信一个人,投入太多,灌溉太多,最后却开出了丑陋的花,又何必日日盯着看?早些扔了就是。”
姚暮染珠泪成串,眉眼间充斥着哀莫:“殿下,其实,我还有一条路可以走。”
霍景城侧眸看她:“什么路?”
她缓缓抬眸看他,认认真真、一字一句道:“殿下,坚韧,勇敢,无畏,放手,释然,这些,暮染在此通通送给您,殿下总有苦海翻身日,愿您有朝一日君临天下,以德泽世,一洗今日之耻!”
说罢,她忽然向他粲然一笑,在他神痴迷惘之时,猛地甩开他的手,然后疾步掠过,一头撞向了台阶下最后一只石狮。
“砰”一声闷响,血流如注,模糊了她的眼,模糊了她的世界,模糊了一切。鲜血溅到了石狮的铜铃大眼上,然后缓慢滑下,仿佛就连这石铸的狮子也无法心如磐石,为世人流下了一滴血泪。
终究,她在金銮殿下寻死未果,只受了伤昏死过去,被霍景城亲自送回了合欢巷。事到如今,两人之间反倒堂而皇之,不必再忌讳什么了。
第二日一早,霍景城出发离京,带着几个为数不多的护从去了南荒之地。
直到傍晚时,姚暮染才浑浑噩噩醒了过来,微微一动,脑中就是一片疼痛与眩晕,她痛苦地皱眉,却在下一刻,整个人愣住了。
“娘娘?”
只见太子妃正坐在她的床榻边,深深望着她。
姚暮染赶紧坐起,道:“娘娘,您什么时候来的?怎么碧芽也不叫醒我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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