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的一口气渐渐松懈下来,随着他的生命抽离身体,渐渐涣散……
“……啊,我发过誓的……”
乌云散去,明晃晃的月亮今晚的夜色,特别好看。
……
“我宣誓,我志愿成为中华人民共和国警察,献身于崇高的人民公安事业,坚决做到对党忠诚、服务人民执法公正、纪律严明,矢志不渝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建设者、捍卫者,为维护社会大局稳定、促进社会公平正义、保障人民安居乐业而努力奋斗!”
许多年前,他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阳光少年。
……
时间倒回到十七年前。
南城以南这一带,向来是上流人士居住的地方,这一带靠海,一幢幢独栋小别墅傍海而立,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排列得整整齐齐,出门便是沙滩大海,到了夜里更听不见城市里的喧嚣,这里的居民过着海子诗中才有的生活,也只有有钱人才住得起。
——当然,指的并不是每一个人。
院子里,一个不到五岁的小男孩披星戴月蹲着马步,闷热的空气在他的小脸上蒙起黏答答的一层汗,后背上的衣服也粘在了身上,小小的人儿眼神中竟然流露出成年人才有的神情,眉头皱起,抿着薄薄的嘴唇,即便小腿已经不停地发抖,也一声不吭。
这时,另一个稍大的男孩从别墅里跑出来,怀里揣着一块面包,“靖俞,你吃一点,没事的。”
岳靖俞看了看他,“你快回去,一会儿我师父回来你就完了!”
他见他一动不动,甚至还伸手推了他一把。
要是师父发现他住在这里,就会把事情告诉他干爹岳老,要是岳老发现了岳靖俞帮助自己商业对手家的孩子,一定会把他送走的。
“你师父?”他朝院子另一头的大铁门看了一眼,“你师父让你练这个的?”
岳靖俞一言不发。
他过早地见到了这个年纪不该见到的东西,一个偶然的机会看到干爹和师父逼着沈家一家清算家产,长歌和妈妈不得不离开了沈家,这才遇到了一直在旁观这一切的岳靖俞。
他不知道什么叫做破产,也不知道什么叫离婚,只知道沈长歌和妈妈从此居无定所了。
才五岁的孩子,看起来对什么都不懂,实际上只明白一件做人该明白的事情:当他被师父虐待的时候,住在附近的沈长歌帮过他,他也该对他好。
他记得,师父临走前在他耳畔说过:越是在这种快倒下的时候,越是要清醒,说不行你的对手什么时候就回来了……
他知道,要是让师父看到了他偷懒吃东西,惩罚可就大了。
“不怕,大不了我带你跑。”沈长歌掰开一块递到了他的嘴边,“我去餐馆打工,去小卖部搬货,能养活咱们俩的。”
他犹豫了片刻,舔了舔嘴角。
他要留下来,不是因为害怕,而是因为不甘心。
“你快回去,千万别出来,知道吗?”
对于岳靖俞来说,他心中最大的对手就是师父,他没有一天不想摆脱她的魔掌,总有一天他要打败她,然后永远地离开她,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。
事到如今,岳老去世,他也早已离开了她,却从来没有真正打败过她。
请收藏:https://m.bqggg.cc
(温馨提示: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,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)